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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 那些散落在街头巷尾的艺术

发布:音乐苏州    浏览量:557    发布日期:2021-08-09

千禧桥上的四位艺术家

文/摄 李澄

2012年夏天,我跟随指挥家谭利华率领的北京交响乐团踏上伦敦奥运之旅。乐团先在土耳其南部海边的旅游城市锡德的古罗马剧场举办了一场露天音乐会,然后登陆欧洲,在德国、奥地利多座城市巡演,再飞赴伦敦,到达希思罗机场时天色启明。这一天,距离伦敦奥运开幕还有两天。

充满奥运气息的伦敦城


人们在奥运倒计时牌前合影

伦敦最著名的南岸艺术中心与英国议会大厦隔河相望,步行穿过跨河大桥,一路来到最热闹的特拉法加尔广场,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异常兴奋,奥运开幕式倒计时的电子计时器上显示着“2 days”,没有人愿意错过这难得的时刻,纷纷拍照留念。特拉法加尔广场正面的主体建筑是国家美术馆,另一侧路边就是圣马丁教堂。教堂前有写实逼真的雄狮石雕头像,另一侧是一件石雕男婴,尚未剪断的脐带似乎寓意或者“证明”着他非同凡人的身份。教堂门前摆放着音乐会的海报,不过,并不是我们心目中神一般的大神马里纳和他的田野上的圣马丁乐团,而是特拉法加尔交响乐团,曲目都是最通俗的维瓦尔第和巴赫作品,一看就是典型的专门为游客设计的旅游文化产品。


各国游客与奥运吉祥物合影

伦敦的街道处处能看到与奥运相关的雕塑或者行为艺术,在西敏寺的一个附属建筑的回廊下,一组艺术体操的雕塑摆放其间。而大街小巷最多见的就是伦敦奥运的吉祥物——独眼兽,千禧桥头距离圣保罗大教堂不远的路边是一个奔跑姿态的独眼兽,我们跟它摆出相同的姿态合影留念,引来各国游客争相效仿,那个独眼兽立刻成了打卡胜地。在返回南岸艺术中心的路上,一位小伙子的异想天开让人忍俊不禁。他在地上摊开一张印有各国国旗的巨幅地垫,让人们投硬币猜哪个国家的金牌最多。虽然想法不错,但效果却不怎么样,诺大的垫子上总共也就十来个硬币,一天的饭钱都不够,权当图个乐子。

街头音乐家令人惊喜


绿色环保秀

伦敦的街头随时随地可以遇到街头艺术家,在圣保罗大教堂附近的小广场上,各种各样的表演吸引着路人的目光,有单人的戏剧表演,有脱口秀,还有绿色环保秀,他们把蔬菜瓜果贴上小眼睛扮成襁褓幼儿,给它们喂奶安抚睡觉。一对爷爷奶奶头戴鸟巢,小心翼翼地做着动作走来走去。最吸引人的还是千禧桥上的四位帅哥,他们演奏的有巴海贝尔的《卡侬》、巴赫的《咏叹调》、维瓦尔第的《四季》之《夏》和《冬》,还有迷人的《一步之遥》。沐浴着泰晤士河上湿润的微风,游人纷纷驻足欣赏。我们一干人等穿过千禧桥的目标本是对岸的泰特现代艺术馆,可只有这“一步之遥”却实在迈不动步子,干脆也席地而坐一曲一曲地听了下去。我拿出相机拍起视频,连同经过的和驻足的游人一起拍下。忽然间,一个高个子的中年人进入我的镜头里,他正手持相机拍四位帅哥,发现我的镜头对着他,立刻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千禧桥上的四位帅哥让我一下子对街头艺术家兴趣大增,后来每当遇到喜欢的街头艺术家,都会买上一张他们的CD作为支持。

记得有一个傍晚,我们正穿过一座教堂的后身,忽然听到耍得不能再酷的维瓦尔第《四季》之《冬》,我赶紧寻着声音跑过去,原来这支街头乐队的“一提”“二提”都是手风琴,那段北风呼啸的乐段被两架手风琴耍得眼花缭乱,远比弦乐队奏出来的要更有效果。一路小跑追到他们时,他们正要转移阵地,我赶紧买下一张CD,请他们为我再演奏了一遍《冬》。高手在民间!这曲子听得真是太过瘾了!

歌剧音乐剧一个都不能少


西区街角的售票屋

还在北京的时候,朋友就帮我一起预定了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的《爱之甘醇》和伦敦西区新进热门的音乐剧《Ghost》(人鬼情未了),另外,我还是觉得《歌剧魅影》是必须看的。走在西区的大街上能够看到《雨中曲》这样的老戏依然在热演,《芝加哥》等经典作品也依然是保留剧目,当然,《歌剧魅影》是场场爆满。西区街角的售票屋橱窗上最抢眼的海报是《Ghost》和一个谋杀案的戏。

一位同行的友人临时起意跟我们去碰运气,竟然20英镑买到了只比我们靠后两排的座位。在女王陛下剧院看《歌剧魅影》我觉得效果其实不如上海大剧院,那位超级美艳的女主角身材高大,也不是我心目中的形象,倒是因为坐在5排,上半场结束前歌剧院大吊灯掉下来,近在眼前,的确是效果惊人。

Ian Page是伦敦非常有名的巴洛克歌剧指挥,也是我的好友。他曾经把一部首演好评如潮却即遭火灾而损失了总谱的巴洛克歌剧,从图书馆里挖掘出劫后的咏叹调手稿,用考古拼图的方式复原在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再度上演,再次赢得好评如潮。

《Ghost》因为是一部新戏,事先没有任何预期,开场雕塑家的女主又是穿着工装裤出场,没觉得怎么样。不过随着戏剧的步步推进,越来越精彩也越来越牵动观众的心,那些鬼与人打交道的场景如果是电影可以天马行空做特效特技,但在舞台上则需要魔术表演的手法,非常奇幻。

科文特花园皇家歌剧院的《爱之甘醇》是大明星阿拉尼亚与他的新晋女友的对手戏,看得出来俩人的关系不一般,第一幕在高草堆上的争吵,女主飞起一脚就把阿拉尼亚踢得连滚带爬摔下来,五十多岁的老帅哥,这活儿真不容易干。“偷洒一滴泪”是这部戏给男高音出的难题,阿拉尼亚在最后的高音A上还是唱破了。不过,我发现传说中的世界四大顶级歌剧院观众挑剔得眼睛里不揉沙子的神话似乎并不存在,我甚至觉得他们根本就没听出来那个破音。“偷洒一滴泪”唱毕就是一阵山呼海啸的喝彩声,反倒是让我有些惭愧,是不是自己过于苛刻了……

邂逅亨利·莫尔庄园


亨利·莫尔的雕塑

第一次走进圣保罗大教堂时,在一个昏暗的角落有一件圆润抽象的石雕,我下意识地说出了它的名字:亨利·莫尔的《圣母圣子像》。走近细看,果然看到了亨利·莫尔的名字。这是上世纪80年代初我父亲那一代中国雕塑家最早见到亨利·莫尔雕塑画册中很重要的一件雕塑。

我在伦敦还有一位钢琴家朋友——李晨音,她是中央音乐学院毕业的,在汉诺威学习时与陈萨同在瓦迪门下,如今她在伦敦巴比肯艺术中心从事钢琴教学。李晨音和他的丈夫Iago带着一岁多的儿子邀我到剑桥一游。

走在伦敦乡间,大自然的风光令人心旷神怡,途中Iago临时建议先去一个“很特别”的村子,然后再去剑桥。自然是客随主便,原来这里竟然是亨利·莫尔庄园,Iago完全没想到这个建议竟然对上了我的胃口。

亨利·莫尔是20世纪英国最重要的现代雕塑家,他那些圆润抽象带有孔洞、在似与不似之间的人像,曾经是从中国的太湖石审美中获取灵感。他的大型户外雕塑尤其在乎与自然环境的和谐一体。早在上世纪70年代末,一经被介绍到中国的雕塑界,随即引起了巨大的震动,我父亲那一代中国雕塑的中坚力量是在几年后慢慢理解并喜爱上亨利·莫尔的。

导游介绍说,亨利·莫尔是在“二战”伦敦大轰炸期间,到乡下逃难时来到这个村子的,他特别喜欢这个村子的自然风光、草地、羊群、麦田,战争结束后就留了下来,建了雕塑工作室。随着他的名气越来越大,邀约的作品越来越多,他就用做雕塑的报酬把这个村庄的地一点一点地买了下来,如今虽然亨利·莫尔早已去世多年,但这个村子依然属于亨利·莫尔。如今,他的故居和雕塑工作室都作为博物馆供人参观。


亨利·莫尔的工作室

参观亨利·莫尔工作室,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有自然顶光的天窗,木质的雕塑转台,各种尺寸形状的雕塑刀,泥塑小稿,石膏模和他最具代表性的石雕《侧卧的人体》,看上去又仿佛是个木匠作坊。工作室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展厅,里面展示的全部是亨利·莫尔代表性的小型室内雕塑。

走到户外,亨利·莫尔的大型雕塑随处可见,这里简直就是个雕塑公园,眼前一片辽阔的草地,白色的羊群散落其间,远处的高坡上一件巨大的青铜坐卧人像就像是正在歇息的牧羊人。我记得当年看到的画册上,这个位置摆放的是青铜雕像《国王与王后》。

即将离开亨利·莫尔庄园,路边一个临时棚子下,一位女士正在切蛋糕,看见我们便热情招呼一起来吃。原来这一天竟然是亨利·莫尔的百岁诞辰,进门时没有任何张扬,临走时却带走了一份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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