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中晖为观众讲解铜管重奏的曲目

文 | 张听雨

2022春节前的最后一场音乐季演出，长沙交响乐团邀请小号演奏家、管乐教育家、指挥家戴中晖执棒了“古典与现代音乐集锦”音乐会。当晚演出了与管乐有关、异彩纷呈的作品，“以小见大”地呈现了别样的管乐魅力。

“以小见大”有两重含义，其一是这场音乐会的规模虽非鸿篇巨制的交响乐，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尤其于管乐而言有着丰富的样态。其二，担任指挥的戴中晖是一位优秀的小号演奏家，这些年来也慢慢从“小”号演奏家开始向“大”指挥转型，曾客席指挥过国内外多支交响乐团的乐季音乐会。这次在长沙，听了戴中晖担任指挥与讲解的音乐会，与他的一席对谈中也听到他对管乐合奏的许多真知灼见。

强调作品个性元素

管乐团与管乐合奏形式跟管弦乐相较，在音色种类与音响幅度上本身不占优势，因此曲目的多样性显得尤为关键。戴中晖认为管乐演出，选曲至关重要。通常，人们听一整场莫扎特作品专场交响音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一场曲目单一的管乐音乐会则很容易令听众疲惫。这次演出的曲目品类繁多，可细分为四类：第一类是管乐合奏，其中《庆典序曲》乐队合奏(Wind Band),《好兵帅克》更倾向于管乐室内乐合奏(Wind Ensemble)；第二类是铜管合奏(Brass Ensemble)；第三类是协奏曲；第四类则是传统意义上的管弦乐作品。

针对不同的作品，戴中晖认为管乐团一定要量体裁衣，演奏出不同的风格。音乐会的前两首管乐团合奏作品演奏由长沙交响乐团的管乐声部演奏。第一首《庆典序曲》是这场音乐会中惟一的中国作品。谈到中国管乐作品的演奏，戴中晖认为：“陈丹这部作品中有很多以铜管齐奏的洪钟大吕式的音响，令人联想到中国古代的礼乐与军乐，以这种宏阔的音响展现中国气度显然是民族元素的重要体现，我们在排练过程中应对这些有个性的元素予以强调。另外，创作引领音乐发展，应该提倡多演奏中国管乐作品。”

铜管需要更多舞台

这场音乐会中，大家平日极其陌生的铜管成了主角，演出效果和观众反响都非常好。而对于独奏家和管乐学习者来说，站到台前演奏的机会少之又少，难能可贵。此次与长沙交响乐团合作的小号演奏家肖凯文是中央音乐学院小号教师、中国爱乐乐团客座首席。对于铜管乐的演奏机会少的问题，他认为：“第一，中国的铜管独奏需要更多的舞台，除了钢琴、小提琴，日益崛起的中国铜管演奏家应该更多地为听众所认识。演奏者也要提高自己的专业水平，为听众带来与钢琴、小提琴相媲美的审美体验，自然会有更多崭露头角的机会。第二，我们也不能仅仅停留在经典作品的演奏上，这容易固化人们对铜管乐器的认知。”

铜管中有许多有趣的作品，比如此次演出的《分享的喜悦》(Share my yoke)这部作品，便是为小号与管乐团而作的协奏作品。肖凯介绍：“多年前我在美国的出租车里偶然听到了这首作品，悠扬而深情的旋律让我产生了共鸣，回国后一直在找谱子，可惜未果。前几年突然看到小号大师汉斯·冈屈(Hans Gansch)演奏这部作品的录像，知道了曲名就赶紧买了谱子，如获至宝！这部作品虽然乍看谱面简单，但是真正把握旋律的美感并用良好的气息技巧控制乐句的走向却并不容易，此次和铜管乐团合作，显示出更大的张力，音色更为水乳交融，演起来会让人更兴奋。”

这次音乐会中有三首铜管重奏，可以看到，近十年来交响乐团中的室内乐音乐会有更多的铜管室内乐作品被演奏，这在之前也并不多见。铜管乐由于具有色彩性的音响与更为“接地气”的表现形式为听众喜闻乐见，也希望这作为一个良好的势头继续发展下去。

交响乐团排管乐，应用到本职工作中

管乐声部排练，核心仍是为了更好地胜任交响乐的演奏。对于管乐声部的训练，戴中晖认为有三点十分关键：

第一，管乐训练提高演奏员技术。由于没有弦乐，管乐作品的配器上经常会有许多需要高超技巧才能演奏的困难片段，从技术层面的机能技巧与耐力方面看，都要难于交响乐中的管乐声部。例如此次音乐会中的《好兵帅克组曲》，许多不协和音响的音准配合、快速跑动乐句与大跳等十分困难，这需要每位演奏家投入时间去练习并磨合。

第二，多采用整个管乐声部进行大声部训练，以此磨练团队的合作意识。管乐的大声部训练对于交响乐团的排练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能对管乐个人的演奏音色与技术起到很大的帮助。“管乐的音准是目前管乐声部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在大声部训练时，可以有效解决这一问题，从而能提高整体的排练效率。”戴中晖说。

第三是训练奏法。“就本场音乐会来说，下半场的莫扎特《第四十一交响曲》虽非鸿篇巨制，但其中有许多考究管乐奏法的地方。这部作品的管乐配器是学者们喜欢着重研究的部分，其中，对于每一个音长短分寸的把握是决定这部交响乐演绎好坏的关键。我在这方面的排练上投入了更多的关注。这些细节在管乐合奏中都能更细致地调配。”

长沙交响乐团十分重视室内乐及重奏训练，这也与乐团领导出身管乐有关——懂业务或许也是他们能举办如此专业且多彩的音乐会的原因之一。这场音乐会是长沙交响乐团春节前最后一场音乐季音乐会，1月23日，长沙交响乐团下辖的湖南省青少年交响管乐团也举办了音乐会，管乐的火种在三湘地区的传布递延可见一斑。